1935年11月15日,蘇雪林在《新北辰》上發表〈論胡適的「嘗試集」〉,在這篇九千字的長文中,稱胡適先生的白話詩“言中有物,平易近人”,篳路藍縷,為新詩國度第一人,以啓山林之功,是扭轉三千年文學史局面的一大功臣。 胡適先生治學方法:“大膽的假設,小心的求證”;以及“人生最大的樂趣,是在學術上的新發現”的觀點,對蘇雪林影響至深。眾所周知,學術研究是枯燥生澀,極端乏味的,但蘇雪林?能在恩師“自信”、“衝勁”、“樂觀”(夏志清評胡適語)的人格魅力中,享受到比創作更大的樂趣。蘇雪林從中年時代由創作轉向學術研究,成就斐然。她的《唐詩概論》、《李商隱戀史研究》、《屈賦新探》系列研究,獨步學林,名播海內,走的正是胡適先生“腳踏實地,拿證據來”的路徑。 四十多年來,無論在大陸,抑或是在台灣,蘇雪林與胡適一直保持書信往還。據筆者統計,蘇雪林致胡適先生函三十餘通,除致安問候外,大部分是有關學術問題的探討,僅他們之間關於《紅樓夢》的討論信札,就有十數通之多。 胡適先生逝世後,蘇雪林極為悲痛,當晚乘車自台南北上,去台北瞻仰恩師遺容,並撰輓聯致哀: 提倡新文化,實踐舊道德,一代完人光史冊; 武士死戰場,學者死講座,千秋示範仰先生。
為表達心中哀思,蘇雪林在〈悼大師話往事〉的標題下,一連撰寫七篇悼念文章刊發在《新生報》副刊。 值得提及的是,蘇雪林在胡適先生逝世一週年撰〈傷麟──適之先生週年祭〉,逝世五週年出版紀念胡適先生專書《眼淚的海》。1982年已七十有五的蘇雪林,在胡適先生逝世二十週年之際,針對唐德剛先生的《胡適雜憶》,出版《猶大之吻》,為胡適先生辨誣,以上二書計二十四萬餘字,比羅爾綱先生《師門五年記》字數多三倍,由此足見蘇雪林對恩師惓惓追慕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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